
去年一年,很難說是好的一年還是壞的一年﹔開心的事情有,不開心的事情也不少,一瓶子的心思,五味雜陳。
這份工作從一開始做就已經不是很好,老是覺得自己的能力高過工作項目和薪資,因此每天都是極度無奈的情形下睜開眼睛去上班,遲到也不在乎,反正公司有比我更晚到的人,直到這樣的心態讓日子過不下去了,我提出了辭職。公司的人少,如果走了一個會很麻煩,所以老闆挽留我,答應讓我慢慢接手運輸方面的事情,薪水也加了。我很驚訝也很高興,證明我還是有一點能力的,至少有被挽留的價值。當
然,公司的人還是一樣討厭,還是一樣機車,可是因為我有了目標,每天起床就不再那麼痛苦了。
大頭從他姐姐家抱來的狗,打亂我的生活,甚至讓我和大頭之間出現溝通不良的危機,畢竟我已經有一隻狗了,而大頭從沒有照顧一個生命的經驗,對他來說玩玩抱抱就是狗最大的功能。我被這隻狗折磨慘,狗狗也被我虐待慘,直到我受不了了跟大頭攤牌,要嘛你狗送走,要嘛你分擔工作,大頭才開始幫手,但是我知道,如果沒有我無時無刻的叮嚀催促,大頭是不會記得他應該做的事情的。於是我明白,對我們來說,婚姻和子女都還是太遙遠也太沉重,我們還未能承擔那樣的責任。
爺爺在十一月去世。從小就習慣有爺爺在身邊,他的房間裡面是一個老人的世界,煙霧瀰漫、燈光昏黃,但是安全溫暖。十年前來美國,每次回去都發現爺爺老化的跡象,但是因為害怕所以刻意的忽視,次次都是告訴自己爺爺都沒變呢。爺爺進入加護病房時,媽媽瞞著我,知道身在遙遠國度的我會比任何人都更焦急,但是我怎麼會感覺不出來每個人不經意流露出的訊息,我向外甥女、表姐打聽,每天每天都盼望有人打電話給我最新的情況,但是同時也害怕電話的鈴聲。我知道爺爺是不會好的,爺爺不是生病,他是老了﹔老了的人不會變年輕、不會變強壯。自私的我,只是想見見爺爺最後一面,讓他知道即使我長時間的不在他身邊,十年沒有參與他的生日、過年,但是我還是很愛很愛他。在飛機上的十七個鐘頭,我的情緒是一片空白,我甚至不想哭,那種等待的煎熬,我只能儘量的去忘記,假裝平靜。回到臺灣之後,家人之間沒有上演抱著痛哭的戲碼,可是我多希望誰可以來抱著我哭呀,我已經平靜了好久,我需要宣泄,十年的分離、十天的等待、十七個小時的旅程,我真的需要一場灑盡狗血、淘盡心肺的哭喊。
新的一年又開始,但是會不會更好﹖很難說,2005年對這個世界來說不是一個平安的年,天災人禍頻傳,但是多少人成長了﹖多少人領悟了﹖多少人改進﹖人們不愛這個地球,人們不愛護彼此,明天只會更艱難。
2006,多少人能幸福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