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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前﹐當我突然驚覺和玲儀已經失去了聯絡﹐心裡是焦急又後悔。

我曾經想過要透過世界日報登報尋人;當阿亮不再出超級任務的時候我也惆悵了好一陣子;日文版的咕狗大神我也拜過數次都未能得到神助。

玲儀寄給我的信我都留著﹐那一箱紮得整齊的信﹐都是她所受過委屈和辛苦的證據。期待有一天﹐我能和她一起回顧後﹐告訴她﹐最壞的都過去了。

於是那天﹐2011年的9月6號﹐下午兩點﹐我走上三興國小前依然屹立的天橋﹐遠遠的我就看到她﹐站在那裡。

20年前的離別﹐我們說了什麼﹐我已經不記得;20年後的重逢﹐該說什麼﹐那一刻我已經忘記去想。

我只知道﹐能再次看到她﹐真好。這個世界﹐真好。

玲儀一看到我就哭了。我們都期望過這麼一天﹐但是十年的空白也都讓我們悄悄地放棄了那個小小的期望﹐這一天我們突然的又站在彼此的眼前﹐我沒比較瘦﹐她也沒比較高。我雖然都不是12歲了﹐但是仿彿﹐我們又是12歲了。

兩個人坐在咖啡館裡面﹐互問彼此的生活﹐急著填補這十年的空白﹐到底你發生什麼事了﹐到底我又發生什麼事了。

下午四點後﹐我們回到三興國小﹐一進去就是嘩啦啦的嚷嚷這個還在那個還在﹐教室在那裡福利社在那裡。學校是多麼的熟悉﹐但是那些鐵窗和突兀矗立的101也是那麼的陌生。

我們繞到老師辦公室探頭探腦﹐經過訓導處我還冒出一句我好像被叫過到這裡﹐一位不知道是老師還是職員的女士問我們來做什麼﹐我們回答是81年的畢業生﹐那位女士哇的一聲﹐二十年後能重回學校的畢業生大概不多﹐她問了我們當年的導師是誰﹐我們回答是彭秀春老師﹐這個名字還是大門的警衛告訴我們的﹐因為我們這兩個熟女﹐都只記得老師學佛﹐警衛一聽馬上就知道是誰﹐告訴了我們名字。

那位女士帶我們穿過導師辦公室走到前面﹐指指點點著校園﹐她猛然對著一個在操場上運動的人叫著﹐彭老師﹗﹗彭老師﹗﹗

同學會怎麼可以沒有老師﹐於是她﹐就出現了。

早就退休的彭老師﹐剛巧送東西來給學校﹐剛巧就碰上我們﹐參加了這個20年後的同學會。

潛心向佛的老師﹐抓著我們叨叨絮絮的說著這些年的變化﹐也用力的宣揚了佛法一番。老師也不敢相信﹐20年後﹐還會有人回來。直到太陽西下﹐才騎著她的小鐵馬和我們道別。

我和玲儀走到對面的夜市﹐那家豆花店早就不在了﹐但是我曾經孝敬過不知道多少大洋買明星照的烏龍院居然還在。最後我們去街尾的愛玉之夢遊仙草吃冰﹐玲儀執著於圓仔﹐我向很酷的小男生店員重複說了我要豆花。

我們又坐在一起吃冰。人生真的就是那麼神奇﹐很多時候﹐我們以為失去了的﹐總是能出其不意的重新回到我們的生命中。

分開的時候﹐我坐在公車上﹐她在外面﹐拼命拼命的揮手﹐好像多揮一次﹐時間就能多停留一秒。我突然覺得很安心﹐因為我們都不是小朋友了﹐現在的我們﹐都擁有權力和能力﹐去維繫﹐去跨越那日本和美國之間的距離。更何況﹐我們有臉書(Mark, good job!!)。

20年後的同學會﹐因為苦盡而更甘甜。不過以後要常常辦﹐20年﹐也真的是太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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