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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國中的時候,要坐公車超過半個小時才能到學校,每天早上很自動自發的在六點起床,去趕六點四十分的公車上學。

到了美國唸高中,有校車,趕不上就糟糕了,要把媽媽搖起床開車送,因此每天也是乖乖的在七點前就等在路口。

大學,除非有當助教的課,不然都是能睡多久是多久,寧可翹課也不能不睡飽。

那些日子,即使知道自己有起床氣,也沒地方發。

 

現在,年紀越大越嬌氣。每天早上大頭老爺自己先起床梳洗,再到我床邊叫起床,又拍又抱又拉又推的想盡辦法,要花上二十分鐘的時間才會讓我心不甘情不願的一肚子氣睜開眼睛,睜開眼睛就是不耐煩,他還得擺笑臉細聲細氣的安撫。

前天早上,半夜發惡夢,沒睡好,大頭特地多給我睡了10分鐘才來叫我,我閉著眼睛,模糊不清的說,我知道了,你先走。他不放心,磨著求我起床,我還是堅持他去上班不要管我。

大頭下樓,不敢真的離開,過了五分鐘又假裝拿東西上樓來,我起床氣一下子迸發出來,怒聲道,你煩不煩呀,叫你去上班不要管我你聽不懂嗎。

我摔門下樓去廚房喝水餵狗。大頭一聲不吭,委屈的上班去了。

到了公司,越想越慚愧。都幾歲了,還要人叫起床,起床了還撒氣,這算什麼。難受了一天,下班後拐進商店,買了一盒大頭喜歡的糖。

回到家,大頭已經先到,走出院子來迎接我,我不敢看他,進家門後趕緊一盒糖拿出來,雙手奉上,搭配楚楚可憐的對不起,一聲接著一聲不停地道歉。

大頭笑了,你知不知道我心情多糟呀。我愧疚的點頭。

他說,沒關係,沒事就好了。

我的起床氣,結束在一盒糖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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